私离

【第七章】

裴徊光收了手, 沈茴迅速环视四周，怕有人看见一幕。

小行宫地方实在是小，很多宫嫔都挤在一处暂住。又因为只是短暂住两三, 马要启程，也都怎么注重规矩, 人多眼杂。

齐煜眨眨眼, 机灵地说：“干爹是是要跟小姨母说话呀？你们说, 煜儿自己去玩！”

说着，他迈着一双小短腿飞快地跑开了。

沈茴急忙喊：“煜儿你去哪里？”

“亭子里！就去亭子里！”齐煜一边跑，一边指了指远处假山的小亭子。

他刚刚就和沈茴坐在小亭子里说话, 他身边的宫婢还在小亭子里。

沈茴看着齐煜跑远的背影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裴徊光一眼, 仍记得昨天晚的尴尬，飞快将目光收回来。

沈茴轻咳一声, 努把尴尬忘记, 担心被旁人无意间撞见她的寻常, 她拿出正经的表情来, 端着声音询问：“掌印是要出去？”

“是。既然娘娘喜昨天的珍珠衣。咱家听说容阳还有一种晶莹剔透的鲛纱心衣, 去给娘娘买几件穿着玩。”

他甚至，连声音都没有压低。就用他那一惯凉薄低沉的声线，紧慢地说着样的混账话。

沈茴飞快地瞪了他一眼, 立刻收回目光, 目视前方，又是端庄的模样。

裴徊光品味着她端庄的样子。

沈茴却在心里抱怨：死太监怎么还走, 杵在她身边干么？那边又有宫人经过，也知道望过来没有，如果望过来会会发现么？

两站在一起的人, 心里想的东西南辕北辙。

远处的小凉亭忽然传来一阵惊呼。

沈茴一怔，急急抬头，便看着齐煜知道怎么凉亭旁的假山脚底打滑，摔了下去。

纵使离得那么远，沈茴还是下意识提裙，慌张地朝那边跑过去。

一道身影一跃而起，稳稳将齐煜抱住，再双脚稳稳落地，将怀里的齐煜放下来。

还在远处的沈茴，才松了口气。她仍旧快步走过去，还没走到，便唤着“煜儿”。

“煜儿，怎么摔下来的？有没有磕碰，怕怕？”沈茴蹲下来，拉着齐煜的小手，仔细检查着。

角度的问题，她错看成齐煜跌落的时候小手划到了枯枝。

“小姨母，我没有事。没有摔着。”齐煜心里怕，却还是乖乖地朝沈茴摆出笑脸来。

见齐煜的一双小手并没有磕伤，沈茴才松了口气。

小凉亭的侍女急忙跑下来，跪地请罪，怪自己没看护好齐煜。

齐煜心虚地给自己的宫婢求情：“是煜儿好，关她们的事。”

幸好齐煜没真的伤到，沈茴浅罚了一番，严辞让她们多加注意。两宫婢连声称是，庆幸皇仁慈，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必要更加用心照看煜殿下。

沈茴才看刚刚救下齐煜的男子。

男子玉树临风，一身锦缎华服，一看就是内宦或侍卫。可因为他穿的是常服，并非朝服，也看出官衔来。两行宫人多事杂，沈茴并知他是谁。

沈茴训罚两宫婢时，周显知一直怔怔望着沈茴，听着她的声音。

——原来皇娘娘仅人长得姣容出尘，连声音也样好听。

沈茴的声音是过分甜腻的软糯。而是甜软中蕴着一种清凌凌的脆音。大概，就是女仙子说话时的动人声音吧？——周显知如是想。

沈茴望过来的时候，周显知瞬间回过来。他敢直视沈茴的眼睛，恭敬地行礼，然才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、官职。又怕皇娘娘怪罪他会出现在里，再解释：“臣的姐姐是贤贵妃。家母令臣过来给姐姐送些用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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